Credit: 栗子
唐湘龙 00:00 真的非常有意思，这个家伙（注：指郭文贵）我注意他非常久了，就是一个...
王孟源 00:05 而且是电信诈骗的罪名，然后他被逮了以后，他住的那个地方了烧起来了
唐湘龙 00:11 对，那个很诡异，那个是超豪宅，第五大道的超豪宅，他被... FBI 最后撤了，就是 FBI 进去没多久就失火了。到底是怎么失的火？还是有一些很特殊的故事跟定时装置？我觉得这个火灾本身就非常的有戏，不过美国逮他的理由跟大陆通缉他理由几乎一模一样，这个就表示骗子到哪里时候手法不会变，其他的理由会变，但是手法不会变。好了，我们准备进现场。
好，欢迎回到龙行天下，我是唐湘龙。来今天星期五的时间 9 点半钟到 10 点半钟，有时候会长一点，很多的议题讲不完。今天是 3 月份的第三个星期五，通常没有意外的话，表定的第三个星期五就会是王孟源博士，王博士的讲座时间，我之所以叫讲座，就是说当这个栏目开了之后，跟孟源这样子聊了也快一年的时间。我的想法就是说，我就不讲话，我就少讲话。其实王孟源的自己的准备的内容就够精彩。而且王孟源自己的叙事的风格，我觉得你让他专注的讲，对于我们的观众来讲收获最大。所以我就把自己退到旁边，就是除了去控制时间，然后尽可能的让王孟源准备的内容都能够讲得到。这个大概是我的工作。好，今天王孟源的时间，因为王孟源一口气开出了 4 个题目的菜单，连题目的顺序我都不动了。就是按照王孟源的准备一个一个来。
我先介绍我们的来宾人在美国，刚开场之前我在跟他哈拉郭文贵的事儿，就是觉得反正华人圈子里面光怪陆离的事情很多，可是在华人圈子里面，当我发现有王孟源这一咖的时候，是我觉得这一年最大的收获。好了，在我们一些线上的，人在美国的王孟源。欢迎。
王孟源 02:38 好，非常荣幸。
北溪调查
唐湘龙 02:41 今天我要控制时间，因为孟源开出来的这几个题目我都很想听，都很想聊。我们先从这个就北溪 2 号，当北溪 2 号这件被炸了之后，整个事件到现在为止最少没有一个官方版的东西出来。即使瑞典丹麦做过调查，可是那个调查本身讲跟没有讲一样，完全没有去指设到底是谁做的，连怀疑推论都没有。相关的主要的两方，俄罗斯当然是高度的质疑，这背后是不是美国？德国到现在为止官方一直沉默，这个对德国这么重要的事情可是一直沉默。但是最少到最近有两个主要的叙事的版本，一个是 Seymour 这个所提的提出来的，在他的官网上面所提出来的那个看起来是深度的调查采访，这个调查采访里面直接的就是指设了美国... 美国跟挪威是里面最主要的在背后的这个操盘手，它就是被美国跟挪威所操作的这些的相关的行动给炸掉的。
但是隔了不久之后，以纽约时报为主的媒体所曝光出来的这个版本，这个版本说是一个亲乌六人小组所执行的，讲的也是活灵活现的。但这个版本出来之后，有很明显的在为特定国家、特定政府开脱的味道，就是这些周围的国家都无辜。其实我们都不知道，就是有 6 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现在连名字，连他们的背后的人脉以及他们的装备来源等等，或者这 6 个人到底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但是说这亲乌六人小组、六人帮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他们亲乌克兰他们就自己去把这个北溪一号二号给炸了，好像故事就到这个样子。可是这个版本出来了之后，最少你会看到俄罗斯是嗤之以鼻，俄罗斯觉得胡说八道，连 Putin 都公开讲话。好，我们先从纽约时报的这个版本谈起好了。这个版本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是一个标准的假新闻？
王孟源 05:09 Seymour Hersh 的故事虽然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但是它的逻辑都是正确的。，在细节上没有办法挑错。这当然是对美国很尴尬。很有趣的是，本月初 3 月 3 号，德国的总理 Scholz 只身的跑到Washington 去美国访问，去跟拜登密谈，而且去的时候没有带任其他任何的阁员或记者。他就是一个人坐飞机，连助理都没有，一个人跟 Biden 密谈，密谈完以后没有记者会，没有公开讲话，然后他又偷偷摸摸回到德国去。然后四天之后就是 3 月 7 号，我们就有纽约时报，还有德国的全球就是这两家媒体，德国的Die Zeit。这两家媒体同步的刊登了那一道新的理论，就是有 6 个乌克兰人从波兰租了一招小艇，然后用scuba，就是潜水的氧气罩下去埋了炸弹。
这个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是童话故事。我跟你讲一下，为什么？因为北溪被炸掉的那一段，它的水深超过 80 米、将近 100 米。scuba diving 的极限是什么？即使是 20 年的教练也不能够超过 40 米。所以你要到达 80 多米去作业的话，不是你的随便在海滩上租一个scuba，旅游游客的东西就能做的，而是全世界只有军方，而且是就是联合国五常的军方，再加上少数最大的石油勘探的专业服务公司，才有在 80 多米作业的能力，就是装置那个炸药。为什么我说这个作业不是你光是潜到 80 米就完了？因为北溪是在 80 多米那种深度的一个管道、天然气道要承受很大的，每 10 米就是一个大气压，所以 80 多米就是 8 倍多的大气压。所以他的管道用的是高强度的钢， 40 多 millimeter 的厚度，然后再加上特种水泥。非常强的一个墙壁，它的这个抵抗力，抵抗炸药的能力基本跟二战之后的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差不多。这不是你随便放个手榴弹那边就可以把它炸掉的。你要炸开北溪的话，而且他一炸就是，8 个管道里面 6 个，一炸就成功了，这代表他用的装药是很大，而且必须是定向装药。所谓的 shaped charge，这种东西是只有军方才能够提供的，所以你可以把原油公司，石油公司，就是 Schlumberger 这种专门替钻油平台做潜水的那些大公司也可以排除。因为他们必须要用专业的高爆炸药，然后定向，然后还要有专门能够把它定位的一大堆装置，每个装置大概重几百公斤，你要装 8 个，这是要一对专业人员用一天或者两天的时间才能够装置，在事先的话可能要几周由大国的军火商专门设计器材才能够做到。这种事情你怎么可能是 6 个人租个游艇跑出去，然后几个小时做，这是骗小孩的事情。
所以你从这里来看，从纽约时报这篇假新闻你所能得到的正确结论其实是三点。第一个，他们是重施故技，就是昂萨体系里面他们并不禁止、一般并不禁止你说实话，他只是用 1 万种的谎话、傻话来把你的实话淹没。这是他们操控舆论来以假乱真的手段。我们中国人感觉上我们的直觉就是有谎话，这个你就不能够让他讲，或者官方有一个说法的话，他就不让其他人讲。但是昂萨的体系是刚好相反的，他鼓励你去说傻话、去说谎话。如果 99.99% 的话都是谎话、傻话的话，能够听到实话的人就很少，而且听到的话他也会以为是阴谋论。就是你鼓励了这么多假的阴谋论之后，真的阴谋被揭穿以后也会被人家当成阴谋论，对不对？所以我第一个结论、第一个感言是这是印证了他们的这个文化里面的老套。
第二个是他们真的把当代的自己的人民，然后还有支持他们的欧洲人民，还有像是附庸国家日本、韩国跟台湾的人民当成白痴。你想想看，这么这么可笑的童话故事，他们敢这样堂而皇之的散布出来，然后自由时报绝对不会指出我刚刚提出的这些简单的事实，这种事情你随便问一个潜水教练，他就会跟你讲不可能，对不对？但是台湾有媒体去查这种事吗？没有。第三个你可以做的结论是，德国的传媒界比美国跟英国自己受昂萨的控制还要严谨。你看这一次全世界只有两个媒体同步发行，结果是美国跟德国同步，而且德国的报道还更详细。就是纽约时报还比较有点顾忌，还要故意含糊其词一点，德国人毫无顾忌，他们真的就把自己的国民当成傻子一样来骗，对不对？
昂撒宣传
所以这里有三个观察。然后从这三个观察我要引申讲一些比较抽象的东西。欧洲的崛起它的硬件是来自 500 年前大航海，然后殖民压榨所得到的经济利益，这个经济利益结合了他的软件，他的软件是什么呢？是十五、十六世纪的 renaissance 文艺复兴，然后接下去是 17、18 世纪的启蒙时期 enlightenment ，enlightenment 的一句话就是理性。为什么讲理性？因为他要打倒以前的宗教对整个社会跟政治体系的的钳制，要能够理性，以逻辑来追求更好的、更合理的社会经济结构。所以他们白人过去 500 年的霸权，除了他们的殖民帝国主义，然后造成了全世界历史上最大的几场种族灭绝，也就是在北美跟澳洲之外。
另外一个原因是他们真的有比较先进的文化，而这个先进的文化就是追求理性，但是这个理性，这个追求理性的过程到了 20 世纪的时候被反转了。这个反转的结果就是从他们以前的共和转化成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民主。我为什么这么说？你如果去看大家讲西式民主，最民主的是谁？当然就是英国跟美国，对不对？但是英国跟美国在 100 年前的时候，他们并不是普选的。他们在 19 世纪或 18 世纪，他们的选举是你必须要财产到一道线，然后必须是男人，必须是有某某的产。对，我是跟你说过，到 1830 年的时候，他们还只有个位数字百分比的人有投票，对不对？
唐湘龙 14:33 要白人，要男人，要有钱人。
王孟源 14:37 对，这种制度不是我们现在现代定义的民主，而叫做共和。他转成我们现在的普选民主其实是 20 世纪的事。美国的总统大选初选是由党员投票普选出来是从 1968 年才开始，而且到现在为止还不是全部普选。还有所谓的 super delegate 就是超级票，就是你如果是干部的话，你的票比人家强 1000 倍，这样子。就是他们之所以搞这些普选是非常晚近的事。
为什么会这样搞？其实呢，他是为了要反转过去 300 多年的理性传统。为什么要反转理性传统？为什么说反转理性反转？因为老百姓是最笨的，用传媒，我刚刚提到这个新闻，传媒弄的假新闻，大多数的人就会轻松的被骗，对不对？所以之所以要搞普选，要搞这种公投，要推算推广现在的这个版本的民主其实是为了反转理性。为什么要反转理性？我想几个月前我也讲过，理性的人本主义就必然会达到社会主义的结论。100 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就是社会主义成为对资本主义社会的一个威胁，就是苏联。你为了要提防苏联，你必须要抹黑共产主义跟社会主义。要抹黑社会主义就不能够容许理性的人本主义，但是人本主义这个就是以人为本，以人为先的话，你这个不能够公开的讲说我不想照顾我的公民，我不想照顾国民。所以唯一的漏洞就在理性这上面。所以过去这 100 年英美的演化反而是越来越不理性，越来越非理性，他们的这个制度，搞的现在腐化到这个地步，其实是 100 年以来为了抵制苏联，所以必须要强化他们的普选等等的。然后这些作为，这些所谓的改革，所谓的民族改革，其实是往非理性的方向走，而真正掌权的资本是乐观其成的，因为他们可以趁机掌控国家的经济命脉。到过去 40 年，美国的 GDP 成长基本上全都进了最富有的 1% 的人的口袋，就是已经成功的利用这个非理性的趋势而掌控了所有的权力。
我们待会可能会谈到俄乌战争，现在俄乌战争已经变成美国自己国内也开始觉得不太对劲了。因为你自己的经济搞得乱七八糟，然后还有火车爆炸之类的事情，你还在几千亿、几千亿的往乌克兰那边送。固然这是民主党很乐意的去做，在共和党那边你会注意到他们现在所有的大咖都已经闭嘴了，只有一个例外，就是他们的参议院院长 McConnell 还在继续的挺乌克兰，高调的挺乌克兰。这原因是什么呢？因为 McConnell 本来就是出来顶锅的。他本来就是共和党里面负责讨人厌，就是我的专业就是要违反选民的意见，（他符合所有的川粉所讨厌的那种的条件，都在那 McConnell 身上）他的锅全部都由他来背，反正他的那个职位，他的参议员的职位是没有危险的。所以这样子一来，其他的共和党的大咖就没有问题，包括 DeSantis。
就是明年台湾跟美国都有大选对不对？如果 Trump 又得到提名的话，拜登很可能选不过。所以建制派在 Trump 被搞掉，在 2020 年被搞掉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了一个后手，就是安排了一个暗子，就是 DeSantis，DeSantis 本来也是建制派，他以前在当国会议员时候，他的言论都是典型的建制派，但是在就在四五年前他当了佛州州长以后，就忽然完全模仿 Trump 的政策，就是他变成去抢民粹派的投票率。所以 Trump 这次明年选举的话，最大的危险在于初选的时候会输给 DeSantis。
唐湘龙 20:27 我把刚刚这个话题说个尾巴，就是有关于北溪 2 号的这件事情，当然北溪被炸其实切断了，切断了欧洲跟俄罗斯之间最后的联系，使得俄罗斯作为欧洲一部分的这个最后的希望，在那条线被切断了之后，你基本上大概就是中断。可是对德国来讲，这两个叙事版本里面来讲， Seymour 的那个叙事版本，除了 Seymour 本身的权威感之外，那个叙事版本你看也知道合逻辑，你看也知道那要合理的多。后面的这个 6 人小组的那个故事，一看就知道是鬼扯，就是胡说八道，可是问题是德国的政府为什么这么xxxx？你刚刚提到了，就是说 Scholz 到美国去的时候，他采取了一个不像是大国互动的方式，如果他只是想要去跟拜登谈些话，为什么不能够用电话谈？你电话谈就好了，何必要专程跑这一趟？你没有带人、没有声明、没有任何的联合声明，也没有从你们的对话当中xxxx出对当下大家最关键的事情的共同立场都没有，德国为什么是这样？
王孟源 21:48 每个欧洲国家的政府，还有他们的军方高级将领都知道事实真相，问题是没有人敢说这个，就像国王的新衣一样，（没有人敢讲出真实的心话）。所以 Scholz 被召唤到华盛顿 DC 去开这个会，其实就是，我认为就是拜登跟他讲我们再过 4 天的话，要公开这个借口，你必须要乖乖的支持。
唐湘龙 22:19 就是塞了一个故事给他，你必须要相信这个故事。
王孟源 22:23 你最起码不能够顶撞。
唐湘龙 22:27 这个也合理。
王孟源 22:32 而且我们会要求德国的媒体界不能够质疑这件事情。所以你要配合，到时候如果有媒体界的人不高兴去跟你们政府抗议，你们不要讲话，就是我觉得是这样的一回事。好我们赶快讲，第二个话题，然后我们的话题不赶快的话。
硅谷银行
唐湘龙 22:49 因为你在美国，当这个礼拜对拜登来讲，我前两天我稍微整理一下这 3 件事情对美国政府颜面或者它的里子都很有伤害。一个就是黑海的这个撞击事件，俄罗斯用非常强悍的这个手法，把它的一架 MQ-9 把它给坠毁了。另外就是中国成功的调停了沙特跟伊朗之间过去的恩怨，这两件事情都让美国颜面受伤很大。
可是我真正关切的是美国现在的内部的金融危机，这个金融的危机跟他过去三年里面，在疫情期间，他的财政跟他的联准会的恶性操作是有关的。等他的防疫失败以后，我说他是用经济手段去防疫，因此开始大印钞、大撒币，大撒币造成了大通膨，大通膨之后他开始大收银根，他连续性的操作都是很剧烈的。这种的操作操作完了之后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 SVB。 SVB 严格讲他如果在正常情况下面， SVB 的操作是不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个人认为啦。可是这样 SVB 的事情一烧了之后，开始一个个烧 signature，然后到昨天接下去是瑞士信贷，瑞士信贷，那么因为瑞士政府出来了，所以在我们在现在在做直播前的 12 个小时的时候，本来第一共和银行一开盘的时候就杀到底了，就熔断了。可是这个时候美国呢？美国开始再度的进场，包括叶伦，包括 JP 摩根再度去进场，把整个的市场的感觉危机受管控的气氛再拉抬起来，所以今天早上的股市最后是收红的。
好，美国的这个金融危机第一个它过了吗，接下去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状况？到底在美国当地的像你这样子的关注的，关注的人来讲，这次的危机代表的什么？
王孟源 24:58 其实我从 2019 年开始就把这一次整个美国通胀危机、然后泡沫爆破的这个形势路线都已经讲得很清楚，反复的讲得很清楚。它的一个最大的问题就在于美国现在美联储除了印钞以外没有办法，可是印钞太多了，它就会通货膨胀，而通货膨胀已经没办法再压下去了，但是他如果升息或者是把流通的货币收回来的话，就会造成泡沫爆破。
你刚刚说的没有错，这一次这个 SVB 的确是史无前例的方式而倒闭的，为什么是以史无前例的方式为倒闭？其实华语世界已经讨论的很多，而且我觉得大部分的描述都还蛮精确的，我现在简单复述一下，然后指出他们错误的一点，一个细节。就是 SVB 在三年前，在 2020 年初，它的整个的资产还只有 550 亿美元，然后经过两年的放水，就是美联储放水了 5 万亿，两年放水 5 万亿，它的资产增加到 2000 多亿。原因就是因为很多的放水的现金进了所谓的 private equity 跟 venture capitalist 的口袋里面。他们这些风投基金就拼命的在硅谷去找投资的对象。尤其曾经在两年前还有一个通道，就是可以走后门，不需要股市上市，可以先上市再选择哪一个公司，就是一个基金先上市，然后这个基金再去买一个公司，这样子这叫做 SPAC。所以这些这样就有几万亿流入了硅谷的这些，因为它有借贷，有杠杆，接进了硅谷的这些公司以后，他们拿到这些钱必须要往银行里面存，这个硅谷银行刚好是专门针对他们提供服务的。其实做的不错，他们的生意做得不错，服务的很好，所以他们的是市场的份额蛮高的。到了两年时间，它的资产就增加为 4 倍，就是 2000 多亿。但是美国的定义是 2500 亿以上才是大银行， 2500 亿下是小银行，所以它还是小银行。
唐湘龙 27:58 快要到大银行，快要到了。
王孟源 28:00 对。然后现在问题是在一年前他开始升息的时候，开始从量化宽松转为量化紧缩。然后开始升息的时候，第一个就是这些私募基金还有风投业就断了，因为股票先跌下来，股票一跌就没有 IPO， 没有IPO 的话，你你这些风投是所谓的有五六级的，第零级是所谓的 angel，然后第一轮、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然后第五轮，然后到最后兑现、换现是必须要 IPO 嘛， IPO 是最后一步， IPO 一旦那个关被堵住以后，整个这个通道就不顺畅，他们就没有再拿到钱了。所以在过去这一年，就是 2022 年，SVB 的资产下降到 1800 亿，从 2000 多亿向下降到 1800 亿。这里的问题是他资产一下子暴增 4 倍的那两年也刚好是 0 利率的时候，所以他为了要投资到利率不是 0 的资产，就必须要买长期资产。
这里是我觉得目前华语界的解释中唯一一个有点错误的细节，就是很多人怪到国债上面，他们如果买国债的话的确是会有问题，但是你实际去看他的账目的话，他的国债很少。它是真正出问题的是所谓的 mortgage backed security。mortgage backed security 就是把房贷打包转手当做金融债券这样子再卖出去，它的这个特性跟国债其实是很像的。因为在过去这一年，长期国债的利率升了大概 3%，这个 MBS 也升了大概 3%。
问题是你的 yield 就是等效利率提升 3% 的时候... 他们这些债券、美国这些债券都是这样的，就是你去拿利息，或者到齐了本金拿回来，这个他的数额都是固定的，浮动的是什么？浮动的是你现在去买的时候的价格。所以比如说你如果买一年期的东西的话，它固定是要给你 100 块，现在的价格如果是 90 块的话，你就得到 11% 的利息。所以你如果去算这个长期的、十年期间的利息，去算的话，可以算这个国债跟 MBS 现货的价钱会掉多少。但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国债的这个利息支付，（国债）每年有利息支付所谓的 coupon，它这个 coupon 是不一定的，不一定是多少的，所以你可以算两个极端，一个就是没有 coupon 没有利息支付，只有到十年之后本金拿回来。如果你十年利息增加 3% 的话，年利率增加了 3% 的话，你这个没有 coupon，所谓的 zero-coupon bond，它的那个价值会掉 25%，会损失 25%；如果全部都是 coupon，而在十年之后就没有本金的话，这个它会掉 14%。我刚刚讲 SVB 呢，它大部分的资产都投到 MBS 上面去了。MBS 因为是房贷，房贷你还款的方式是本金连利息这样定期的付，所以他是没有说到最后一期一大票本金给你的，所以就是相当于这些十年期的 MBS，它的价值在一年之内掉了 14%。
美国的它的资产储备就是杠杆率，规定银行的杠杆率最多只能是 10，也就是它的储备必须是你资产的 10%，你的现金储备。我在过去 4 年一直讲，我不认为大银行会出问题，为什么？因为他的大银行的储备在 2008 年之后学乖了，所以他们这一次很保守。他们的储备很多，大部分都是在 16%，不是 10%，而且就是政府规定 10% 的储备，他们其实有 16% 、17% 的储备。SVB 的储备率是多少？也是 16%，就是他的这个准备金的充分到什么地步？他一年前的时候，他的准备金等同于大银行。你这样这么一个保守的银行怎么会一年之内就垮掉？而且事实上是一个礼拜就垮掉了，对不对？
他这里的问题就在于他的这个生意的特别。就是因为大银行没有像他这样子是在 2020 年跟 2021 年一下子暴涨 4 倍，所以全部的资产都是在两年利率是 0 的时候投入的，其他的大银行没有这个问题，只有他这个小银行有这个问题。然后因为它服务的都是这些创投业的新公司，所以他们一旦拿不到新的钱以后，他们就必须要靠存款来维系，所以 2000 多亿一下掉到 1800 亿，它损失了大约百分之十几的资产，在一年之内失了百分之十几，这个也是大银行没有的问题。他损失了这百分之十几的资产，问题是什么呢？就是你这个 MBS 的价值掉了 14% 之后——其实是浮亏嘛，因为你实际上要拿的利息，还有未来的 coupon 都还是一样的——就是如果同样的这个 MBS 现在到现货市场去买的话，它的价值掉了14%，但是你如果是抱着它一直抱到 10 年之后，没有什么差别，所以这种亏叫做浮亏。但问题是他有 400 亿的资金，去年被抽走了，这 400 亿哪里来？你必须要把这些 MBS 拿到现货市场去卖，换现金才能够还给人家嘛，对不对？才能够给储户提出来，就是这 400 亿的 MBS 他必须要认赔 14%。这样一来他的储备金就看起来就远远没有 16% 了，对不对？你这些浮亏变成实亏之后，你的这个储备金就降下来。
然后问题是一个多礼拜前他们在周一公开了这件事情，公开了这件事情以后，第三个特有的毛病就出来了，就是为什么？你如果你的储户都是小老百姓的话，他们都有是有联邦保险的，所谓的 FDIC 保险。
唐湘龙 36:20 就不会出现一个挤兑的情况。
王孟源 36:23 就不会出现挤兑的情况，因为反正我有保险嘛。而且一般的小老百姓对这些事情，对这些金融新闻也不会。
唐湘龙 36:33 敏感度没有这么高。
王孟源 36:34 对，但是如果你的客户是几千个小公司，每个公司都有几千万的资金的话，他们这个资金超过 25 万就。
唐湘龙 36:46 不在存保的范围。
王孟源 36:49 然后他们都是有专业的会计师跟金融人员，所有 CFO 在那里，每天的责任就是盯着这个看，他们如果不赶快把这些钱拿出来，他们就是失职。所以上个礼拜周一的他这个新闻一出来，所有的这个这些新公司、创业公司就全部去挤兑了，所以这是他出的问题，就是为什么 SVB 这次出事这么奇怪？是史无前例的出事。
第一个它是三年前， 2020 年到 2021 年，它的资产扩展了 4 倍，而且扩展了 4 倍，必须投资在 0 利率的环境里面找东西投资。第二个是去年的时候，这些一下子反转了，然后所有他的客户没有进账，所以他收缩了将近 20% 的资产，这 20% 资产你必须要把浮亏转成实亏才能够付得出来，这样一来就影响到你的储备率。一旦这个坏消息在上周一出现。第三个问题就是你的客户全都是大客户，都是几千万或者甚至上亿的客户，他们都天天的看华尔街日报，他们一看到这个消息，马上就去挤兑，所以他就这样垮。
唐湘龙 38:15 好，这几这个礼拜的时间，当然整个的国际的股市都受到了 SVB，因为两天它就破产了，所以从上个周末开始，这几天的时间就一直烧，前天是烧到了瑞士信贷，然后在今天早上的时间，本来大家都在看加州的另外一家重要的银行，就是这个第一共和银行，第一共和银行今天本来开盘的时候很糟，但是因为很快采取了这个救市的动作，然后他拉起来了，市场上面看起来现在觉得好像这件事情是不是就稍微稳住了？这个事件接下去第一个对美国的影响就结束了吗？
唐湘龙 38:59 第二个还会有后续的受害者吗？
王孟源 39:03 是这样子的，这个其实在 SVB 出事之后，下一个出事的是所谓的 Signature Bank 这是一个纽约的。
唐湘龙 39:11 纽约银行。
王孟源 39:12 对。他出事的原因是因为他跟加密货币有关系。在 SVB 出问题之前他已经摇摇欲坠了，所以他倒掉没有问题。这个 First Republic 就纯粹是因为受感染、流动性的问题，大家也跟着挤兑。这时候因为它的资产还是正的，所以你不只是联邦可以出手，其他的大银行也愿意接手。所以这个是很简单就解决了。事实上我过去 4 年已经一直讲过，美国的大银行非常的健康，比 15 年前健康的太多了。所以这一次的问题不会出在大银行，问题是出在他的货币，也就是国债上面，这个国债并不是说他会赖债或者是没办法付出，而是我刚刚讲过的他在走钢索，你升息的话就会泡沫爆破，就像这样的它降息的话就会通货膨胀爆发。
所以，我认为我们现在看到的美国的这些小银行出问题了，只不过是这个真正深层问题的一个征兆、一个病症，它这个它还没有到，但是因为这个深层的问题就是有美元的国际储备货币地位来托底，现在还没有到会出现连锁反应的地步。所以这些征兆顶多就是引发紧张，而这个紧张在美国本身是很容易的遏止的，为什么呢？因为我刚刚讲过美元还是国际储备货币，而且在去年刚刚收割了欧盟，英国，日本，所以美国其实跟这些国家相比是相对健康的，所以我们现在看到欧盟的这个瑞银出事反而是比较严重，而且接下来说不定有英国，说不定有日本的银行会出事。
唐湘龙 41:30 英国已经开始了。
王孟源 41:31 更危险的是去年一整年通货膨胀已经打得很惨的。就是那些财政的赤字跟贸易赤字向来都很高的国家，像土耳其、阿根廷这些反而是真正的危险。至于美国本身，我觉得因为美元的地位到现在已经有快 80 年了，它根深蒂固。国际储备货币这个东西是有所谓的网络效应，大家都用的话，你也会想要用，因为它就是方便、便宜，而且所有的附属的支持的设备都在，所以我认为能够真正威胁到美元国际储备货币地位的黑天鹅或者灰犀牛事件是今年八、九月。
我想我上个月好像有提过，就是今年八、九月的时候金砖会议会收一大堆新的成员，包括沙特，而且沙特之所以会必须要先跟伊朗和解。就是因为这是他加入上合跟金砖的先决条件。所以其实是一年多前就可以预言的。就是光沙特没有加入西方制裁俄国的行列，就代表他必须要加入金砖跟上合。他如果要加入金砖跟上合，就必须要先跟伊朗和解，所以这个调停一定是早年，一定是不止一年。一年多前，大概很明显，其实很明显的是 Putin 在推动的。现在俄国人是在西方人人喊打，沙特跟伊朗和解的这件事情，如果要在欧洲得到正面的回馈的话，就只好由中国出面调停，由中国来代做代表。
所以我认为对美国的影响，SVB 出事是局部性的问题，它是一个征兆，而不是一个病因，它的这个病因可以拖到至少今年下半年。今年下半年，我上个月已经讲过，除了金砖扩大，所以是推出金砖货币的一个天赐良机之外，还有美国的国债上限。你要知道美国现在因为已经顶到国债上限了，所以从 2 月开始一直接下去六、七个月不会发新国债，对不对？美国现在的债务是多少？一年的财政赤字是 18000 亿，过去三年就是 2020 年、2021 年、 2022 年全部的财政赤字是 6 万亿，6 万亿里面有将近一半是美联储买下来了，然后另外有 2 万亿是美国国内的基金还有个人、私人买下来，银行买下来的只有 3000 亿，所以我刚刚提到说 SVB 这个问题跟国债没有太大的牵连，为什么？因为所有的银行加起来一共只买了 3000 亿，对不对？所以 SVB 是一个 2000 亿的银行，你所有的银行加起来只有 3000 亿，它当然国债是没有太大的影响，真正影响它的是 MBS。另外还有外国的中央银行买了 8000 亿。
唐湘龙 45:31 没错。
王孟源 45:32 中国的人民银行在过去三年他对美元的外汇储备所持有的美债减持了不到 10%。我刚刚解释过，这些 10 年期的美债，它的价值在过去这一年下降了 25%。我顺便提一下，是因为人民银行的那些主管真的是一言难尽所以，这个事情我几年前就讲了。
唐湘龙 46:04 对，但是问题是人民好像易刚这些都还是继续留任的，所以你显示说现在的大陆，因为这个事情孟源已经讲过几回，对大陆的这些现在的金融体系实际上面在操作的操盘手。孟源一直觉得操作的手法跟心法都很有问题。但是孟源在提醒就是说这件事情其实大家过度关注美国，认为会引发美国的金融崩溃，但是孟源是说没有这么的严重，这件事情基本上是局部的、是个别的，但是这些火往外面烧的时候，美国本身的问题可能还没有美国以外的这些这些国家来的大。重点就在看今年的下半年，真正的美元的生存战，应该是今年金砖国家开会之后，那个时候才会看的比较清楚，今年有可能是美元要打生存战的一年，这个下半年的时候我们再来看。
葡萄与宗教
我们再来看孟源今天的准备的题目里面，其中有一个是我在看的时候我看不太懂，干嘛？这个人是喝葡萄酒喝太多，他在讲这个葡萄被人类驯化的过程当中，看起来这个是，这个是演化过程当中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为什么？
王孟源 47:25 是这样子。我一直对人类学很有兴趣。你如果到博客上看的话，我有一篇文章叫做《欧系文明的起源》。这个就是谈... 因为过去 20 年我们人类的基因技术有大幅突破，所以对古人类学的研究一下子有很多新的实证。我这次想要谈的是云南（农业）大学有一位叫陈伟教授，他所主导的一个全球性的计划，就是针对全世界所有现在的葡萄，3500 多个不同的品种都做基因分析，然后这个基因分析做出来以后，用超级电脑超算去倒推他们的演化过程。你可以比较他们的基因组合，然后这个叫做 Genetic clock 基因时钟，可以倒推他们这些是什么时候因为突变而分开来的。最后他的结论是，这个所有的我们现在人类吃的葡萄 、3000 多种品种的，都来自两个独立的驯化过程。这个时间点是 11000 年前，发生在以色列跟格鲁吉亚，就是乔治亚，就是独立的两次驯化过程。
我看到以后有两个感想。第一个是一直到近年，我还是常常看到很多这种全球性的大科学计划，中国有加入、有参与，但是他们还是只负责做采样。真正的分析还有计算，还有做结论是在欧美做的。这一次这个是反过来，因为葡萄这个东西其实主要是欧系的文明的一个饮料，对不对？所以大部分的这些品种都是在欧美的，结果反过来是当地的那些人，当地的大学的研究人员帮他们采样，然后由中国负责做基因分析，然后负责做超算的计算。这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正面的阶段性事件，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另外一个感想就是 11000 年前这个数字把我吓了一跳。为什么把我吓了一跳？人类的农业起始是驯化小麦开始的。小麦是什么时候被驯化的？ 11500 年前，所以你这个葡萄只跟小麦差了 500 年，这个很惊人，它事实上是人类驯化的第二样农作物。因为你看大麦是什么时候驯化的？大麦是 10500 年前驯化的、小米 1 万年前、大米 9000 年前。这些都是同样的基因的研究可以做出来的。小米最早驯化是 11500 年前，在哪里？在叙利亚。然后做出来之后，其实它的扩展是很缓慢的，就是周边像是以色列，或者是像两河流域了，或者是像土耳其，那个都是又拖了几千年才真正的农业化。就是真正农完成农业化，两河流域还有近东，完成农业化其实是 8000 年前的事。所以我看了这个数字以后吓了一跳，我说这个葡萄怎么会是人类驯化的第二项农作物。
然后刚好我这几十年关心这个人类学的基因研究，我一直有一个猜想，就是我注意到这个麻醉药或者说毒品，或者是类似酒精这种东西，就是影响心智的这些化学品，跟宗教好像老是有很明显的关系。我举几个例子，2007 年的时候以色列出了一篇论文，你如果去看旧约圣经，它里面他讲摩西在 Mount Sinai 跟上帝对话，然后拿到了十诫。你如果看他的描述是他看到树丛一下子就着火了，然后有雷声什么的，然后就听到上帝的声音，以色列在 2007 年的时候有一个研究人员注意到，当地生产在山地上的有一种草本类植物，它含有一种生物碱，而这个生物碱你吃下去以后的症状就是会有幻觉，会看到起火，然后听到了雷声。
唐湘龙 53:04 我听懂你的话，摩西喝醉了。
王孟源 53:10 摩西吃了那个草药。
唐湘龙 53:13 他出现了幻觉。王孟源讲的这一段，我担心前面的朋友们可能没头没脑的，不清楚王孟源的叙事逻辑，我简单讲。孟源一开始讲到的就是说 11000 年前跟 10500 年前，为什么那个数字很重要？就是以我们现在的生活的角度来讲，我们会觉得葡萄又不是我们的主食，葡萄为什么这么早就被驯化？因为人会想要去驯化一种的作物跟动物，它一定有很现实生活上面的需要，多半都是为了满足生存的需要。所以如果你驯化小麦，这合理，因为你有很稳定的热量的来源。可是葡萄作为今天我们都要把它当作水果，当作饮料，不会当主食啊，你在餐桌它不是主食，为什么驯化的这么早？一定还有另外的一套的逻辑跟需要，跟宗教就有关系了。
王孟源 54:13 社会的需要一定是很强的，对不对？已经接近要生存的那个需要。
唐湘龙 54:18 我们需要葡萄酒，不然活不下去。
王孟源 54:22 然后另外一个例子，你们大家可能听过希腊有一个所谓的 Delphi，Delphi，有一个叫做 Oracle，我不晓得，我忘记中文怎么翻译了。这就是他们以前希腊的城邦要出征的时候，都要派人去那边请圣女，给他们判断会胜会赢还是会输，这个是所谓的 Oracle 一直到现在还代表着铁口直断的算命，就在西方。在也是十几年前，这个大概在 2011 年的时候，希腊有一个团队去做了研究，他发现 Oracle 、Delphi Oracle 的遗址刚好就在两个断层的的交汇点，那个几率非常非常的小，那个建筑刚好就建在断层的交汇点上，而那个交汇点上到现在还有一堆地底下的碳氢化合物出来，这些碳氢化合物你如果吸进去以后一个症状就是你会失去神智，然后像乩童一样那样跳来跳去。台湾的乩童也许是假装的，但是当初 Delphi 的那些圣女是真的吸了这些气体，然后就开始胡言乱语，这是希腊宗教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成分，结果是有科学的解释，他解释的是一种麻醉性、迷幻性的气体，也是迷幻药。
我再举一个例子，我们现在所有的西方的所谓的一神教的都是来自犹太教。犹太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其实是，犹太人原本是有两个古王国，一个叫做以色列王国，另外一个叫犹太王国。公元前 700 多年的时候，新亚速帝国把以色列王国给灭掉了，以色列王国其实是比较大比较强的那个，灭掉以后以色列王国的那些贵族、还有他们的的宗教人员就逃亡到犹太王国去。然后把他们的神话也都带到犹太王国，然后犹太王国就根据他们所带来的那些神话改编，改编出说在 500 多年前曾经有一个非常繁荣的所罗门王，然后有一个大卫王，然后有摩西，那些神话都是那个时候写下来的。就是公元前 600 多年。然后公元前 580 几年的时候，新巴比伦帝国把犹太王国也灭了，把他们的贵族，1 万人的贵族跟教士全部抓到巴比伦去。在作为囚徒的那几十年中，他们才写下了犹太的旧约圣经。根据以前的那些神话整理出来，然后添加、添补出我们现在看到的旧约圣经。
我为什么说这么多呢？我想要讲的是，他们的神话所讲的就是公元前 900 多年、公元前 1000 年，就是所罗门王跟大卫王的那个时代，犹太人其实只是所谓的 Canaanites 的一个分支，他们后来在旧约圣经里面痛骂这些 Canaanites，即使他们指的是不信我们犹太教的 Canaanites，他们其实是 Canaanites 的一个分支，他们那个时候信的神，还不叫做耶和华，而叫做耶尔。Canaan 的那个主神叫耶尔，但是他不是一神，他是有老婆的，他的那个老婆叫做 Asherah，所以就有点像希腊神话那样子，有大神，有一个大神的老婆，然后有一大堆小神。也是同样的十几年前，他们以色列的人去研究 3000 年前的这些神坛的时候，在Asherah 的神庙的祭祀神坛上面发现了化学品的遗迹，就是他祭祀的时候有一个石头做的祭坛，在祭坛上面他们发现了化学品的遗迹，分析以后你猜猜这个化学品是什么？是什么？大麻，他们在拜拜的时候烧大麻的。
唐湘龙 59:33 所以其实当然那个时候人对于这些的这些东西，它只有很直觉的经验感受，就是这个东西对我来讲会产生一种的可能轻轻松感、快乐感，或者是这种的某种愉悦的幻觉，或者是喝了酒之后的那种的迷幻的状态。
王孟源 59:55 对，就是那种迷幻的感觉，上古的所谓宗教跟这种迷幻的感觉，是有非常强的干连的。我再给你一个例子，全世界在昂萨的人在北美跟澳洲做种族灭绝之前，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种族灭绝是什么？是亚利安人征服了整个欧洲。还有波斯还有、北印度。他们在波斯跟北印度因为当地人口比较密，他们没有办法做种族灭绝，但是他们进欧洲的时候就做了种族灭绝，消灭了当地人口的一半以上。雅利安人因为二战的时候德国纳粹的影响，后来这个名字不太光彩，就不用了。他们改成 Yamnaya，现在讲雅利安人不叫做 Aryan，而叫做Yamnaya，Yamnaya 是俄文、从俄国来的，其实是同样的东西。Yamnaya 的一个特征就是他们非常的迷信，他们到处都有祭坛，然后他们用的最多的一个从外地来的贸易品是什么？也是大麻。他们的宗教观念也是建基在大麻之上，也就是现在欧系文明的最早起源，本身就是非常依赖大麻的一个民族。
唐湘龙 01:01:32 所以如果我们管制毒品跟酒的话，宗教就会消失吗？
王孟源 01:01:38 没有，我是说... 现在当然不一样，但我的意思是说在上古时期，人类刚刚开始形成社会的时候，宗教这些迷幻药对宗教是一个决定性的推力。然后我现在再回头讲这个葡萄的事情。人类最早的庙有多久？刚好跟驯服小麦是同一个时期， 11500 年前，在土耳其的南部有一个地方叫做 Göbekli Tepe。这个当时既然还没有驯服小麦，你怎么会有人建庙呢？就是因为你在冰河时期过去，冰河时期是在 14000 年前结束的。14000 年结束之后，早期人类原本是所谓的 hunter gatherer 游猎部族，就是每一个部族就是十几个、二十个人一个家族，然后追寻着食物不断的迁徙。到了冰河时期结束之后，气候稍微稳定一点，在远离着北大西洋的那些地方，就是在中东那里，古文明才可以开始发生，但是他们的第一步不是定居，因为你要定居的话必须要有农业的话，必须要先驯服小麦。所以从 14000 年到 11000 年之间这 3000 年是怎么样子的？是所谓的半定居，你用英文去写的话，有兴趣的人可以去 Google 这个词叫做 semi sedentary neolithic cultures。
他们这所谓半定居是什么？就是他们也吃谷，但是吃野谷就是野生的小麦，然后收集这些小麦，然后或者就在湖边钓鱼，或者就去猎一些小的猎物，像兔子跟鹿这样子。就是在这边定居几个月，东西吃的差不多以后换一个地方再住几个月，这种叫半定居的。这个在土耳其的这个神庙一共用了 2500 年。事实上进入农业文明以后，它反而被废弃的。它是一个给这些半定居的游猎家族共用的一个神庙。我认为它很可能就是人类宗教的起点。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宗教是什么？宗教并不是 mythology。你的老祖母在晚饭的过程跟你讲一些神话，这个叫做 mythology，这不算宗教，对不对？真正的宗教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有规模的信仰活动对不对？有组织、有纪律、有规模的信仰活动的话，你最起码要半定居，如果是以前的 14000 年、或者更早的那些游猎家族不可能有规模性或组织性或纪律性，就是一个家族嘛对不对？讲讲神话而已。要半定居下来，就是周边几十公里内的那些游猎家族都有兴趣要拜同一个神，你才会去盖一个庙。但是你这个，你要感觉到这个庙，会真正跟神接触。在当时可能还没有大麻，唯一的手段就是酒精，对不对？你要大家喝醉了舒舒舒坦坦的才会感觉到神性嘛，对不对？然后大家才会愿意出钱出力去盖这个庙，去维护这个庙。
我这么说不是完全的猜测，因为我刚刚说过人类转为半定居的状态最早也只能够是 14000 年，但是在以色列它已经找到一个 13000 年前的遗址，是一个，我刚刚说他们在这边住几个月，然后再换一个地方，那边有一个洞，是他们每年居住半年的一个洞。在这个洞里面找到了酿啤酒的地方， 13000 年，比那个最早的庙早了1500年。所以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是，我的推测是这个啤酒是造成后来 1500 年之后那些半定居的游猎民族群愿意集合起来盖个庙的原因。就是他们去这个庙定期的集合，集合起来干什么？就是那些家族的家族长，大家用啤酒把自己灌醉，然后享受神性，跟神沟通一下。这是宗教的起头。然后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 500 年后他们就急着驯服葡萄，因为当时除了你的家族内部的事务，能够跨家族的事务是什么？唯一的就是这个早期的宗教，这个是当时社会最大的凝聚力，所以会能够强到推动他们去驯服一个不管吃饱的东西，葡萄这种东西，必然是当时社会最重要的事情，当时社会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宗教。
唐湘龙 01:07:47 孟源刚刚讲的就是说今天我们所经历的宗教。当然我们谈到宗教的时候，大部分不管你的信仰是什么，大概都会抱着某种的虔诚的神圣或者仪式性的表达。宗教也确实是人类开始进到文明了之后，人类的熟识社会跟神性社会之间互动的时候，大家建立了一套的规范跟应对的模式。但是孟源只是从一个人类学的角度里面告诉你，就是说今天我们看到的宗教的语言，为什么有时候我们听不懂？有很可能他的创造者，他的起源是一群的酒鬼，基本上面可能是我们今天来讲，可能是违禁品、毒品的成瘾者。好，这个可能是创造的宗教的那个氛围非常重要的基础，血缘可以凝聚一个家庭，但是只有宗教能够凝聚一个社群，在整个人类开始开始规模化的那种社群扩张的过程当中，宗教真正的意义在这个地方。
巴赫穆特
现在 10 点 10: 38，我还有几分钟的时间，我要问一下孟源，因为虽然俄乌在战争，今天我们不能谈很多，可是俄乌战争，现在整个乌东地区的这个巴赫穆特的这场的战势，这场的战事现在的情况，它会改变乌东战争的形势吗？
王孟源 01:09:15 很显然的，俄军并不急着把它包围起来。他们围三打一消耗乌军的人员的伤亡比率已经很满意了。事实上他们现在正在准备复制另外两个，就是如果乌军忽然决定要从 Bakhmut 撤退出去，俄军已经准备好另外一个围三打一的地方，叫 Avdiivka，你如果去看现在的这个地图的话，基本上已经完成三面包围，就是还没有开始施加压力而已。然后一旦 Bakhmut 撤守的话，它的那些 Wagner 的部队可以简单的北上，然后另外还有 Sivers'k 也是看起来很简单就可以变成三面包围的态势，就是现在西方媒体还在那边做梦说什么乌军会有春季攻势，然后就是想要复制去年9月的秋季攻势。但是我提醒一下大家，去年9月的秋季攻势是乌克兰动用了 12 个旅的预备队去打俄军两个营的守军，因为他们当时俄军，当时乌克兰跟俄国的兵力对比是 2: 1，所以它能够得到那样的局部优势。但是这一次乌克兰集中的、能够动员新部队、所创造的新部队有 19 个旅，这看起来好像很多有 6 万多人，但是俄国刚刚在四个月前动员了 30 万人，目前绝大部分还没有投入，他们在后方当做预备队的有二十几万人，你说你用6万人的预备队去打二十几万人能够打出什么名堂来？这个我不相信。
至于为什么俄军不急着速战速决，打运动战速战速决，其实我想我在 11 月、12月的时候好像有谈过，就是连乌克兰自己的总参谋长都预期会在1月底2月初俄军会有一个冬季攻势，结果没有，没有的原因是什么呢？第一个就是我一直讲的在 Bakhmut 那地方打消耗战的伤亡对比，俄军已经很满意了，没有什么必要冒险。但是我觉得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刚刚也讲的，他目前投入的只有十几万人，不到 20 万人，他如果打全线的运动战的话，整个兵力会增加 3 倍，投入的兵力会增加 3 倍，目前他们俄军跟乌军的火炮的炮弹使用量的比率至少是 6:1，但是你如果一旦投入的兵力变成 3 倍的话，你这个密度就会被稀释掉 3 倍。你的这个火力优势，局部的火力优势就从 6:1 变成 2:1，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因为事实上 Bakhmut 的 Wagner 已经在抱怨他们的炮弹补给不是尽如人意，也就是说目前俄国的炮弹的后勤供给的能力是勉强可以满足目前前线十几万人的需要，但你如果一旦是 50 万人下去的话，这个火力密度就要下降 3 倍，这可能就得不偿失。我认为这是一个考虑之一，因为毕竟全世界能够生产、及时生产足够 50 万人投入的，然后还维持目前俄军火力密度的只有一个国家，而那个国家到现在还不愿意公开的运送。
唐湘龙 01:13:38 好，这个刚好是我要问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因为现在全世界，因为 Putin 已经讲了习近平要来看看我了，所以习近平什么时候到俄罗斯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他到莫斯科会引起很多的想象，他到底是为莫斯科是来是添加军火的，还是就像他调停沙特跟伊朗一样，他是来扮演一个斡旋者的角色？你认为中国到了莫斯科，习近平到了莫斯科之后，俄乌战争接下去会怎么走？会有影响吗？
王孟源 01:14:16 中国提供军火的话对俄国会是一个战术性的大大的加成。但是过去这一年，事实上我在去年 3 月战事一起，3 月 1 号就写了一篇文章，当时我的建议就是中国当和平的白脸，然后让俄国人去当战争的黑脸。他们这样子合作，这是战略上的一个很好的姿态，所以当战略跟战术考虑有冲突的时候，我认为应该取战略优先，所以我不预期这次习近平会改变政策，而提供军火给俄国。
唐湘龙 01:14:57 现在当然中国还没有释放出任何想要直接介入到乌的斡旋的那个味道。不过现在看起来，乌克兰从今年 1 月份的 davos 论坛看了起来，乌克兰希望中国进场，可是因为这场的战争，美国卷在里头，很多北约卷在里头，这不是单纯中国能够把沙特跟伊朗请到北京去谈一个北京回合就能处理的那个难度会增加很多，但是大家就在等中国的表态。
…问：他说上个星期他得知王博士去年7月应北大智库（注：实际是哈工大）的邀请，写了一篇文章，叫做社会主义国家应该如何管理资本。这个题目我听了就肃然起敬。他说这个文章还获得了习近平总书记的批示，真的吗？
王孟源 01:16:07 是与不是我都不能够讨论。不过那篇文章在我的博客上，大家有需求...
唐湘龙 01:16:12 我私底下问你。
…问：回想王博士曾在 2019 年主动接触韩国瑜团队，希望给予韩国瑜建议，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有这回事吗？
王孟源 01:16:29 不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而是我有两个管道去跟他们接触。其中一个管道是无疾而终，就是我写了建议给他们，他们根本不理，的确是热脸贴。另外一个管道是反过来跟我讲，说韩国瑜是扶不起的阿斗，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
唐湘龙 01:16:51 因为那个时候我知道王孟源，但是我还不直接跟王孟源互动，所以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这冯一伟是说，一则为中国感到可喜，一则为台湾感到可悲。
好，今天时间的话关系非常感谢王孟源王博士，我们透过越洋的这样的一个视讯的方式来到了龙行天下的现场。感谢孟源。好，下回聊。拜拜。